所以公羊敛那些自以为隐蔽,事实上也确实没露出太大马脚的行为,到了饼子这里,真的算得上明目张胆了。
饼子倒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干什么,只是看他一个人这么晚出门,有些担心,就也穿好衣服跟了出去。
公羊敛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后的大尾巴,他牵着大黄狗偷偷溜到了那条小巷,取出一块沾过饼子血的布片,给它闻了闻。
这种布公羊家真是要多少有多少,那些换过的纱布上那股血味根本是洗也洗不掉的,就连公羊敛从前最喜欢的床单,都没能幸免。
大黄闻过气味,倒是也没叫,直接就顺着小巷子里钻了过去,这条懒狗平时真的是嘴都懒得张,要不是为了肉,它才不可能这么晚还爬起来加班。
要说这追踪之路真是比公羊敛想象中的要长得多,大黄鼻子贴地,跑的飞快,一点照顾短腿主人的意思都没有。
公羊敛被这条脱缰的野狗拖得踉踉跄跄,恨不得一翻身骑到它身上。
饼子本来不紧不慢跟在后面,但走着走着,他是越走越不对劲,这条路,不就是他之前逃亡时的走的那条吗?
路边的民房越来越稀疏,小路延伸的目的地,是一条江,那条灌溉了整个屏玉县的玉江沿着县城版图的边边,勾勒出屏玉县并不优美的形状。
屏玉,以玉江为屏,将这个小小县城和与其毗邻的邺郡的郡城分割开来。
别看仅仅一江之隔,对岸的邺郡可比屏玉县富有得多。
毕竟邺郡所属的郯州也比宜州要大的多,也富有得多。
眼看着朋友的脚步越来越快,饼子的心里有点慌。
他要发现了吗?
可就在他准备从墙头上跳下去拦住公羊敛的时候,却突然听见了刃风的轻吟。
四把只有十几公分的短剑,从饼子的身后袭来,角度刁钻的刺向他的肩胛和大腿!
还有别人!?
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一线,这是他进入战斗状态的前兆。
饼子侧身身闪过刀刃,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另一个笼罩在斗篷里的身影。
仿佛就是在等他躲开飞舞的短剑一般,神秘的人影只一翻腕子,一把匕首就递到了饼子的颈侧。
耳畔,右侧,短匕首来势汹汹。
动作被看透了,可饼子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波动。
虽然他本来就习惯面无表情。
因为,这刀很慢,真的很慢。
上一秒还似无所觉的少年向左猛转,高抬左肘砸向偷袭者的臂弯,带起一片骨碎的爆响。
饼子的动作带着完全不经大脑的娴熟,下手更是无比狠辣。
偷袭者吃痛,匕首立刻就拿不住了。
多么业余的技术。
饼子用自己不大的手攥着刺客那只因断骨而无力的手,帮助他握紧那支匕首,毫不怜悯的扎向他的脖子。
饼子的力气本来就很大,这一下更是突然袭击,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刺客被他顶撞的不住的后退,然后一脚踩空,从墙头上栽了下去。
两个人就这么“咚”的一下,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小巷子那坚硬的石子路上。
刺客垫在下面,兜帽散开了,露出了一张少女的脸,承受了两个人的冲击,她难受得想吐血。
饼子依然面无表情,接着去切偷袭者的脖子,从战斗开始他就好像完全不会思考了一般,整个人就像个机器一样精准,一切都在为杀死对手而服务。
不杀了手底下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。
但这个偷袭者的求生欲倒是旺盛得很,她生生用左手挡住了匕首的刃,但她的力气实在杠不过饼子,整只左手几乎完全被刀刃压成两半,鲜血流了她一脸。
很痛,可是痛也比死好。
匕首被手骨卡住了,一时间切不下去。
偷袭的少女颤抖着,大大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涌出恐惧的泪。
饼子左手撑在她的头旁边,右手无比粗暴的从她无力的手里夺过匕首,反手猛刺她的颈侧。
本是无月的夜晚,但少女却从压在她身上的少年眼中看到了金色的光。
这大概就是彼岸之光吧。
临死的少女脑子里一片空白,死亡来的太过突然,就连后悔的情绪都来不急产生。
直到巷口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的大吼——
“住手!”
……
听到了这个声音,少年本来稳定的手突然就抖了那么一抖。
匕首锋利的尖尖在少女的颈侧轻轻戳了一下又原路返回,一小股鲜血顺着白嫩的肌肤流下,滴在地上,和泪水融在一起。
少女僵硬的躺在地上,就像一具已经死亡许久的尸体,本来俏丽的脸被恐惧打击得一塌糊涂。
还好,自己还没死,但少女却既不感动,也不敢动,因为少年虽然停了手,却依然死死把她按在地上,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。
匕首依然顶在她的颈上,他长而柔软的头发垂在她的脸颊上,感觉有点痒痒的想打喷嚏,可她还不敢。
小布鞋踩在地上带来轻轻的啪嗒声,一阵小孩子特有的,急促轻盈的脚步声。
“累死我了……不对,饼子你在干什么啊!快起来,放开人家!”
公羊敛听见坠落的声音立刻就往这边跑,饶是这样,还差不点直接给少女收尸,他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的小短腿。
“为什么?”明明马上就能杀死刺客了。
“……你快放开人家。”
公羊敛急得直接伸手去拽饼子的手臂,那双一直纤细柔软的手臂此时却像钢板一样冷硬。
仿佛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,而是龙的利爪。
他还以为是有人寻短见才赶紧跑过来,没想到却撞见了杀人现场,更没想到肇事者居然还是自己的朋友。
被公羊敛这么一拽,饼子总算是松开了手。
少女一下子松了气,昏死过去。
“啊啊啊!你都干了些什么啊!这么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外面啊!”
公羊敛简直要疯了,在刚才看到饼子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动被发现了。
可那些都是小事,现在怎么处理这个女孩才是大事。
“那你为什么会在外面?”饼子明知故问。
“我……我那是特殊情况。”
“我担心你。”
公羊敛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。
“……好吧,所以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?”
“她想杀我,拿着匕首偷袭过来。”
“就这个现状到底是谁杀谁啊?”
“她杀我啊,但是技术太差了,一个刺客差劲成这样,死掉也活该吧。”
……公羊敛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饼子的嘴里说出来的。
“你怎么能这么说话!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是你呢?”
“技不如人,死呗。”
“……”公羊敛不记得自己有把饼子教成这样。
他蹲在女孩的身边,拍了拍她的脸。
没有回应,少女已经昏迷了。
“啊……”怎么办呢,公羊敛头疼的不行。
“饼子,把她带回家。”在饼子的冷眼中,尝试了好几次之后,公羊敛确定就凭自己的小力气是绝对不可能把少女拖回去的。
“为什么?”饼子无法理解,“她是刺客。技不如人,你不想杀她也就罢了,为什么救她。”
公羊敛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“她已经晕倒了,哪还能伤人,快先带她回去。”多少找个借口吧,饼子下手真的太黑了,少女的伤势颇重,再不及时治疗怕是真的会落下残疾。
饼子用嫌弃的眼神看了看躺尸的少女,用像拎垃圾一样的动作,拈着腰带提起她的身体,行动间,还尽量让她离自己越远越好。
公羊敛目送饼子消失在视线里,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算了算了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饼子到底是什么来头,这么能打,但至少他还是会听我说话的,公羊敛一遍安慰自己,一边挖了几捧泥土掩饰掉这场战斗留下的血迹。
墙头那些被蹬掉的瓦片就那么放着吧,虽然他没办法处理,但想来除了家里的那两个之外,平时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爬墙头,这白砖砌的墙可结实得很呢。
不过话说回来,就算屏玉县的巡查一向也不怎么管事,可今天自己几个人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都不出来看看,也实在是太怠惰了些。
乌鸦嘴!他要是真出来那事情就麻烦了。
公羊敛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善后工作,拽起大黄鬼鬼祟祟的跑回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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